“上纲上线”的手法和心态要不得
2017-02-02 00:32:2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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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纲上线是老词了,现在的年轻人知道的不多。上纲上线是一种思想方法、话语方式,文革时期常见。

有时候在微信群里聊天,我聊着聊着就会问人家的年龄。这不是不礼貌,是我需要点背景信息。如果对方的年龄太小,有些事儿没经历过,就缺少了一些阅历,沟通起来就会很困难。前段时间和一位极端某方向派的群友讨论一个问题,说着说着我就问了一句:你是哪年出生的?得到答案以后,我就惊讶了:“老兄,你的岁数是经历过文革的,那时候啥样子你是知道的啊!!你咋会......”

没经历过文革的人或许不知道有“上纲上线”这种手法,不知道不等于说不会。

上纲上线的手法是:看待人和事物不能就事论事,而必须“透过现象看本质”,把所有问题都提到重大原则的高度,即,从阶级斗争、路线斗争的高度,把所有问题提到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、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之间谁胜谁负的根本上来分析、认识、评价。

举个例子,本山大叔有小品《昨天、今天和明天》:

宋丹丹: 俺俩搞对象那前儿吧,我就想送他件毛衣,那前儿穷,没钱买;赶上呢我正好给生产队放羊,我就发现那羊脱毛,我就往下薅(hāo)羊毛。晚上回家呢,纺成毛线,白天一边织毛衣,一边放羊,一边再薅羊毛。结果眼瞅着织着差俩袖了让生产队发现了,不但没收了毛衣,还开批斗会批斗我,那前儿不是有个罪名叫...

崔永元: 挖社会主义墙角!

宋丹丹: 是,给我定的罪名就叫薅社会主义羊毛。 

崔永元: 这罪过不轻啊!

观众都拿这个当笑料看了,其实一点都不瞎编。

女同志喜欢打扮一点的,就是“资产阶级腐朽思想”,农民养个鸡指望下两蛋换点钱,那就是“资本主义复辟”...

邓小平曾对四川省委书记说过:“我在广东听说,有些地方养三只鸭子就是社会主义,养五只鸭子就是资本主义,怪得很!”你以为是笑话吗?在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大是大非面前,五只鸭子就是天大的事,谁管你一窝能孵几只小鸭子出来。

记得九十年代后期,我刚参加工作,校团委组织了一次纪念五四运动N周年的系列活动。我作为青年教师被派去参加演讲比赛。我是老师,不是学生,咱不能和学生一样的风格吧。你知道学生演讲是啥风格,中学时你肯定见过。我就花时间做了做功课。

五四运动,两个口号,德先生和赛先生,民主和科学。本山大叔小品有一个说法:“回忆一下过去,再评说一下现在,再展望一下未来。过去、现在和将来,不是昨天、今天和明天。”

我就按照小品说的,回忆一下过去,多说现在,少谈将来。五四先贤们做的很好嘛,现在还有很多不足,还要努力。

我演讲完就直接回宿舍休息了。中午单位找我了:你讲啥了,有人说你思想有问题。我说没讲啥啊。单位领导说:咱拿不拿奖无所谓,刚工作就弄一个思想有问题犯不上。我就带着资料去了校团委,问怎么回事。校团委的同志说:有一位评委是教马列主义的,岁数很大了,他听了你的演讲说你的演讲有政治问题。我把资料给团委的同志看:“这个观点不是我说的,是上海市委宣传部长说的,论据都是官方报纸上的。”我把《南方周末》拿了出来。团委同志一看:“有资料就好办。”

到了决赛的时候,我把有争议惹麻烦的部分统统删掉。演讲结束,有的评委不干了:“你初赛的时候讲的很好啊,怎么把最精彩的给删了呢?”我说:“我怕被上纲上线,犯不上给自己和单位找麻烦。”

文革是1976年结束的,我演讲的时候文革都结束20年了,你想象的到吗?我讲的是真事。

这半年因为写博客,看网上的东西就多了一些。因为没有编辑把关,上纲上线的时评比比皆是。看来,这个手法阴魂不散啊。最讽刺的是某些批文革的文章使用的是文革时期的写作手法。也对,鲁迅的“拿来主义”嘛,只不过好的不拿,专挑坏的捡。

上纲上线推崇看待问题简单化绝对化这和鸡汤文是一个做法,不过方向是反的。上纲上线可以把一个普通话题上升到民族、国家和政治立场层面上去,鸡汤文是把民族、国家层面的事情变成自己的心态要平和、自己要努力诸如此类的东西。

简单化和绝对化是得不到正确结论的,但是简单化和绝对化符合大众口味,能煽动某一类受众的强烈的情绪。在互联网时代,使用这种做法的人的目的有很多。在众多目的当中,吸引眼球从中牟利的比例估计是最大的。

《人民日报》公众号“侠客岛”的司徒格子在“锵锵三人行”里批咪蒙的一段话说的很不错(不要一看《人民日报》就瞪眼):

司徒格子我没关注过咪蒙啊,但她的文章你躲不过,你忽略不了,总有人在朋友圈发。咪蒙的文章的核心观念我认为就是故意将一个灰色的世界,有灰阶的世界,故意说成是一个黑白分明的世界。这个在我们写作者看来是非常简单的技法。我们长期搞写作,知道观众的痛点和痒点在哪儿,它就像盘子里的菜一样,你真要戳,你戳它就是了,一戳一个准。(咪蒙)她比较恶劣的是,非戳不可。不但戳了,而且我只要那几个点,别的我都不要。

窦文涛:“那你对她这几百万的流量又怎么看呢?

司徒格子:“我觉得在任何一个社会,一个东西要流行起来非常简单-走极端。只要走极端,流量就大。所谓的爆款,无一例外都是极端文章。

余世存:“那要照你这么说,所有的网络的文字,特别是这种微信公众号的文字,涉及利益哈,这些背后的,写这种文字的人基本上都变成人精了。

司徒格子。”

余世存而且这些人精在有意地在...

司徒格子:“你看咪蒙的经历,她在《南方都市报》做编辑十几年,她是很懂受众这个心理的。就因为她懂,她在利用。我觉得很不可取啊。

窦文涛:“这有什么不好呢?一个愿写一个愿看...

后面的对话我就不再转述了。想起前段时间的罗尔营销自己孩子白血病得到大量捐款的事件,你知道罗尔啥背景吗?他曾任《新故事》杂志的主编10余年

在我最欣赏的小说之一,豆豆写的《遥远的救世主》里有这么一段:

丁元英想了一会儿,举例说:“比如说文化产业,文学、影视是扒拉灵魂的艺术,如果文学、影视的创作能破解更高思维空间的文化密码,那么它的功效就是启迪人的觉悟、震撼人的灵魂,这就是众生所需,就是功德、市场、名利,精神拯救的暴利与毒品麻醉的暴利完全等值,而且不必像贩毒那样耍花招,没有心理成本和法律风险。”

芮小丹笑笑说:“那个我没看出来,倒是越看你越像个精装歹徒。”

丁元英说:“那个暴利不是由我决定的,是由人的主决定的,主让众生把他口袋里的钱掏出来,由不得他不掏,因为不是我让人有了灵,是上帝。”

回到“上纲上线”上来,上纲上线这个手法可以用于政治,也可以用于商业。明明是一个个案,但是有些人非要上纲上线把问题上升到社会问题。比如这次的老虎吃人的事件。我们可以把这个被吃的人归到逃票的一类人,但是这么归类不会有多大的效果,这么做可能还会得罪在不同场合逃过票的人。如果我们把他归类到穷人,这煽动性可就大了去了。同样是这件事,我抽象的模型是:面对买不起的东西我们该怎么办。有的人抽象成:别人买的起,我为什么买不起,这个社会是不是有问题。这就叫上纲上线了。

写什么取决于作者,读什么取决于读者,其实未必。

有的读者说了,我有免疫力。拉倒吧,前面说的已经很清楚了,买的没有卖的精,你以为搞电话诈骗的那些家伙没做足预案吗?我说的这一类读者是想得到客观看法的人。还有人是带着情绪来的,专门找符合自己立场的文章看,你写的越极端,他越过瘾。这类人是过瘾来了。有些人到娱乐场所,你以为是来正常消费的,人家是冲着那种消费来的,你不提供他还不高兴呢。爷还就好这一口。

写了半年的博客,我对一个问题还是没有明确的答案,这个问题就是金观涛说过的一个困惑:“为何写作,为谁写作。”我也在困惑之中。

在互联网时代,还有一些手法可以用来吸引眼球,有空我们可以慢慢聊。不过我比较保守,我一直觉得老祖宗说的对:“君子爱财,取之有道。”我一直为我是业余写作感到庆幸,如果我靠写文章挣钱养家,只怕我也守不住底线。

话题越说越沉重了,大过年的,不说了。

春节假期快结束了,不知道大家过的咋样。有啥开心事儿,您要是愿意分享,就在评论区里写上几句。不开心的事就别写了,不开心的事到处都是,不稀罕。

晚安,明天见。


参考资料:百度百科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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